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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宜根:苦茶

2024-10-18 09:32:09 三都澳侨报

小时候,母亲不知从哪座山采回树叶放锅里炒了泡茶我们喝。用饭碗装着,说是会解暑。我只喝一口,就讲“苦啊!”舌头并觉涩涩得发麻。她说:“这是苦茶婆,哪有不苦的,等下嘴巴就会凉丝丝的了。”所谓苦茶婆,是耽误了光阴,嫩芽已经变老,老到熬成了婆婆吧。看那茶汤下一张一张又大又厚的茶叶,炒时卷卷缩缩,开水一泡又展开,比原生态还要夸张。

老家近处一重山,远处还有两重山三重山。到我能够上山砍柴,走遍三重山,只知一重山有个山湾叫茶山湾。除了地瓜园,就是芒箕山,不见有什么茶树。却在过溪南山下叫“院坪”的后山松树林里,可见一坂一坂有序的山坂遗迹。老人说,院坪就是荒废了的寺院大厅,和尚念经口念干了就要吃茶,眼前的松林就是旧时候的茶园吧。

农业学大寨,我已经是全劳力了。村里成立专业队在坊里岗开垦茶园,由国营农场茶场技术员带队干活:前坂种茶,后塝栽山川籽。山川籽虽然靠边站,但长势很猛。开花结果,其籽的臭味也生猛压倒花香不知多少倍。技术员发现茶叶不知不觉传染吸收了山川籽的臭味,只好砍了山川籽当柴烧。后来专业队散伙,茶园也就荒芜了。

到我来到宁德工作,登镜台山偶然发现有妇人在荒山上穿来梭去。一问才知是“采苦茶。”这儿原是生产队的茶,有主的家花忽悠成了无主的野花。行人见了不采白不采,采了也白采。到了后来有机会去各处茶乡采风时才明白这些所谓苦茶充其量处于半苦状态。好像官井洋网箱养殖漏网的黄瓜鱼,虽然也具备野生的经历,但市场价格还不及纯粹野生的一半。又如白毛女虽然逃进深山老林吃的是野果,睡的是草窝,但还不是神农架意义上的野人。

宁德东临三都澳港湾,西靠鹫峰山脉。早在旧石器时代,百越先民就此生息。这里气候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平均气温13.9-19.3℃,境内地貌基石中生代的上白垩纪侏罗纪和下白垩纪石火山岩和火山碎屑沉积岩。亚热带常绿阔叶林,部分混交林。具有生物多样性,森林覆盖率达66.1%以上,野生古茶树群落多处分布。

蕉城区虎坝乡姑娘坪1979年发现野生古茶树分布于门头厂、乌坑。2007-2009年深入考察又发现大片群落,其中遗桩直径53厘米,遗桩上次生主枝6柱,其中最大直径13厘米,高5.3米,树幅5.2米。成为现存野生茶最多的茶区。2010年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杨世雄博士考察时说:“这是迄今华东地区发现最大的野生茶树。”霍童镇小坑1960年6月福建省农科院茶叶研究所郭元超考察发现单株高6.4米,直径19厘米的野生茶树,被命名为“霍童大茶树”,并入选1992年《福建茶树品种志》。八都镇洋头村1984年8月发现4株野生茶树,其中一株具有特殊香气。此外,还发现洋中天山、霍童西湾、瓮窑顶、洪口库山等野生茶遗址。

野生茶树的多多存在,不仅为纯粹生态口味爱好者,增添了口福。也为当今生活重荷者就近追思古人苦味境遇中获得慰安。  □ 陆宜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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