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秋
《无名英雄背后的故事——三十余载亲历记》
之《蔡威与电视剧》
蔡威与《电视剧》是很有缘分的，读者一看这个标题以为是说宁德市、蕉城区正在紧锣密鼓地开拍蔡威电视剧一事。其实，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蔡威的形象已上了十集的电视连续剧《血战万源》，该剧1996年4月开拍，1997年1月在央视一套黄金时段首播，获得全军电视剧“金星奖”、电视剧“飞天奖”和“五个一工程奖”等。《血战万源》真实描写了1933年至1934年红四方面军在张国焘、徐向前、陈昌浩等领导下，成功粉碎了四川军阀刘湘的“六路围攻”，从而策应中央红军长征北上的历史事件，再现了红四方面军历史上辉煌的篇章。蔡威只是剧中人物之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得从蔡威研究会成立说起……
2008年，福建宁德蔡威研究会成立，这是福建省内少有的以研究红军时期人物的研究机构，旨在收集整理红军时期无线电技侦专家蔡威的史实，开展蔡威精神研究活动。研究会成立的一个主要任务就是着手写作《蔡威传》，我们形成一个写作小组，分工分时期写作，而后统稿总创。其中研究会会员张城娥负责蔡威在鄂豫皖苏区和川陕苏区部分的资料收集整理、研究和写作。为了写好《蔡威传》，我曾两次带领写作小组重走蔡威长征路，拜访鄂豫皖苏区和陕川苏区的研究专家，认识了鄂豫皖苏区的党史军史研究专家辛向阳，认识了陕川苏区的党史军史研究专家蒲正兵，由张城娥与他们对接请教。所以，张城娥收集了大量的苏区资料，当我们从川陕苏区那儿获知蔡威被搬上影视屏幕时，显得异常高兴，因为蔡威是隐蔽战线上的人物，涉及军中许多未解密的内容。能上电视剧，是怎样描写的？我们饶有兴趣，让张城娥仔细查询有关描写蔡威的场景。查询结果出乎意料，居然在十集电视剧中有七集的场景写到蔡威，出镜率不低，场景不少。
场景一（第一集）：
总指挥徐向前正在红四方面军指挥部（四川平昌，张候庙）外的树林边叼着烟斗，脚尖来回拨弄着地上的石头，思考着如何部署战役？此时，蔡威拿着破译的情报，急匆匆地赶来，他看了一眼正在沉思中的徐向前，没敢打扰他，径直走进指挥部，一边喊：“徐参谋！徐参谋！”徐深吉正在指挥部里画着宣达战役部署图，看见行色匆匆的蔡威问道：“哦，是蔡参谋啊，你从总部里来有什么事？”“有紧急情况！”蔡威回答。
（镜头切换）徐向前走回到指挥部，在门口的石阶上碰到了返回的蔡威。“总指挥，今天从敌人电台得到动态，刘湘将率各路军阀，对我根据地发起围攻！”蔡威把电报递给徐向前并汇报了情报。徐向前接过电报，走入指挥部，蔡威也跟着走进指挥部。徐深吉看到进来徐向前，问到：“总指挥，宣达战役是否取消啊？”徐向前稍作思考，反问到：“为什么取消啊？”接着徐向前转身问蔡威：“报告张主席了没有？”“报告了！”蔡威回答。随后，徐向前陷入沉思。
（镜头切换）张国焘与陈昌浩一行刚回到通江西北军委住地，电台总部马上向他汇报了中央来电：刘湘即将对我根据地发动围攻。
（蔡威准确截获刘湘六路围攻的情报，为红四方面军进行反“六路围攻”做好及时准备。)
场景二（第二集）:
（在刘湘发动“六路围攻”前，红四方面军在徐向前的指挥下准备发动宣达战役，攻打东线的“刘瘟牛”一一刘存厚，徐向前使用“声西击东”战术，对外散布攻打西线田颂尧部的消息，其意在于吸引刘湘派兵增援田颂尧部，然后乘隙攻打刘存厚。刘湘也在琢磨着徐向前的意图，久久不给田颂尧增援。）
徐向前正在指挥部门口的石阶上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刘湘行动的准确情报，蔡威不时出来向徐向前汇报各路军长来电询问何时进攻的电话。不明确刘湘军队的动向，徐向前就无法给各路军长下达攻打的命令。此时的徐向前万分焦急，耳边不时回响起张国焘反对他攻打刘存厚的那段话。正在徐向前担心自己的战术能否奏效时，蔡威急匆匆出来报告刘湘已派部队增援田颂尧了。随即，徐向前下达了进攻命令。
（红军在宣达战役中重创刘存厚部，毙俘其4000余人，缴枪8000余支、炮3门、电台2部和大批军需物资以及兵工、被服、造币等工厂的成套设备，苏区向东扩展约150公里，与川东游击根据地连成一片。战役中缴获的许多工业设备，使根据地军工建设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对红军弹药的补充、枪械的维修起到了重要作用。)
场景三（第四集）：
深夜，安排了几项工作后的张国焘正在审阅文件，秘书推门进来汇报：“主席，电台蔡参谋有急事要汇报。”“叫他进来。”张国焘回答。“报告主席，电台刚刚截获敌人一封电报，敌第五军王陵基部，已向开江开县推进！”蔡威急匆匆进来汇报。“噢，敌人刚刚吃过苦头，现在又向开江、开县推进，这可能吗？”张国焘很是怀疑地问。“电报是真的！”蔡威回答得十分肯定。“噢，我知道了。”张国焘若有所思。
场景四（第六集）:
（王树声设伏凤凰山，歼灭杨森2000多人，取得西线防御战的胜利。）
首战告捷让徐向前露出久违的笑容，他拿起电话向张国焘报喜：“张主席，这一战打得好啊，王树声设伏，在凤凰山歼灭杨森部两千多人，下一步就要看我们的东线了，是不是也能取得首战的胜利。刘湘在西线没有捞到好处，吃了亏，估计啊，他会在东线出击，大打出手啊！具体他从什么地方开始，我们还没了解到。”在里屋的蔡威正埋头收听和破译敌人情报。徐深吉拿着一个铁罐走进里屋，满脸笑容地与蔡威打招呼：“蔡参谋！”“啊，给什么东西啊！”蔡威摘下耳机，转头看着徐深吉手上的铁罐笑着问。“刚缴获敌人的咖啡，总指挥叫我特意送给你这位无名英雄的！”徐深吉一边递给蔡威装咖啡的铁罐，一边欢喜地拍着蔡威的肩膀，一脸的敬意。“代我谢谢总指挥！哦，徐参谋，这是刚刚截获的敌人电报，请你把它交给总指挥。”
蔡威接过咖啡，急忙拿起桌子上的电报交给徐深吉。徐深吉一边看着电报，一边喊，“太好了！”他连忙拿着电报交给外屋正和张国焘通电话的徐向前，“总指挥，刚刚截获的敌人情报！”徐向前接过电报向电话另外一头的张国焘汇报：“哦，张主席，我们刚刚截获敌人的情报，敌人进攻的重点放在雷音铺，并且由刘湘的亲信郝跃庭部担任进攻，那里的地形不利于我们，我准备实地考察一下！”徐深吉赶忙对着地图找雷音铺的位置，并对放下电话走过来的徐向前说：“雷音铺在这里，对我们很不利，这里的地形很复杂！”
（徐向前根据情报及时观测音铺地形，部署兵力，迫使敌军就地固守，我军守住了防御线。）
场景五（第七集）:
（王陵基回万县老家过年，李先念领军偷袭露米山，全歼郝耀庭旅，郝亦被歼灭，并缴获了一大批年货。）
打完大胜战的红军一片欢腾，许世友玩起了武术，他双脚倒勾单杠坚持了十五分钟，众士兵称赞许世友不愧是少林寺出来的。李先念玩笑说：“他走到哪都是玩单杠，就这两下子。”许世友不服，说：“你这个当政委的敢小瞧我！不信，我敢把你举起来。啊，不信？”被众人推拥着的李先念忙摇手拒绝：“别！别！别！不要举我了。”一边拉住蔡威对许世友说：“来来来！你把蔡威同志举起来就行了。”许世友看着瘦小的蔡威说：“举他呀，不信你们瞧瞧！”一把拎起蔡威往大场地走，战士们跟上并把他俩围在中间。在大家的喝彩下，许世友举着蔡威转了好几圈。正从营地走出来的徐向前看此情景，忙叫：“你这个许世友，快把人放下！打了胜战就高兴得昏了头。你呀，还玩起了武术了。”大家看见徐总，忙叫着许世友放下蔡威，然后一起跟着徐向前说笑着要进屋喝酒打牙祭庆祝。屋里，酒菜已经上桌，蔡威给各位领导战友摆好碗筷。大家围坐着桌边，想起昔日的战友，想起家乡的父老，无不悲伤，徐向前率先举杯给战死的战友敬酒。提起在肃反中冤死的徐向前妻子，大家潸然泪下，蔡威更是抹着眼泪哽咽着。
杜义德连夜赶到总指挥部向徐向前报到，刚退烧的徐向前见到杜义德非常高兴，“哎呀，你这个师政委怎么调来给我当参谋了，我这里总算有了两个参谋了，加上蔡威，那就是三员大将了！”
徐向前、许世友、李先念、王宏坤四个领导在打牌，同时讨论兵力安排，徐深吉、蔡威站在徐向前两侧观看。
（在四位首长边谈笑边打牌过程中，剧中两次出现蔡威认真观看打牌的特写镜头。)
一是技侦：
在七个场景中有四个场景描写到提供情报，这在上个世纪90年代影视界对无线电技侦的描写是大尺度的了，用上“蔡威拿着破译的情报”、“电台刚刚截获敌人一封电报”、“蔡威正埋头收听和破译敌人情报”……非常直白地告诉观众，情报来源于电台，来源于破译。破译敌军密码，取得情报，提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作为战役决策的依据写得清清楚楚。同时，破译密码取得战斗胜利成果也准确无误地呈现。当张国焘对情报的准确性执怀疑态度时，蔡威回答：“电报是真的！”。“电报是真的”这句台词说得太好了！充满显现出以蔡威为代表的红四方面军无线电技术侦察队伍的自信和过硬本领的底气。早在红四方面军无线电技侦初创时期，张国焘就对电台的保密性和破译密码的准确性提出疑问，后来经过多方验证，特别是多场战役的检验，张国焘深信不疑了。
2001年建党八十周年前夕，中央电视台播出的二十四集史诗电视剧《长征》，完整地呈现了中央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始末。纵观全剧，有关技侦情报工作的镜头仅有一个（第十二集）：在即将三渡赤水时，毛泽东在战场上获得蒋介石给黔北部队的军事命令，有些诧异，感叹地说，这么快就破译了敌人的电文，要给情报人员记一大功。朱德说，这是周恩来当年在上海创办特科时的功劳。周恩来一笑置之。这一组镜头分量极重，通过中央最高领导之口和特殊的地点、时间，表达了技侦工作的源头、涉及人物及关键作用，对红军的情报技侦工作给予至高的评价。但是，电视片没有涉及任何一个情报工作人员的名字，也没有涉及情报内容是如何获得的，更没有说明破获敌电文的过程。而产生于《长征》电视剧前四年的《血战万源》，在这方面的表现就直接和详细得多了。
二是人物：
据相关学者统计，“在共和国的将军中，有近300人当年曾参加过万源大决战。其中元帅一人，大将一人，上将14人，中将和少将共两百多人……徐向前、李先念、王树声等，这些无不是人民军队史上叱诧风云的战将。”在如此众多的将帅与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里选择题材，对于纪实影视作品而言，是件既严肃又困难的工作，因为不仅涉及文艺，而且涉及政治。十集电视剧《血战万源》演员表里出现的红军人物仅有徐向前、张国焘、陈昌浩等23位，而蔡威是23名中的一位，是电视剧《血战万源》中出现的唯一一个情报技侦人员。
纵观电视剧中出现的人物，诸如李先念（曾任国家主席）、王树声（开国大将）、许世友（开国大将）、王宏坤（开国中将）、杜义德（开国中将）、徐深吉（开国中将）等等，都是红四方面军重量级人物，而蔡威在这23位中是以“无名英雄”的身份出现，其实当时蔡威的职位和地位是相当高的，先是红四方面军总司令部二局局长，后任中国工农红军总司令部二局局长，是红军中无线电技侦部队的领军人物。
三是细节：
“许世友双手举起蔡威”的画面，展现了红军打胜仗后的喜悦心情，选择战役中的两位代表性人物，少林寺练过功的许世友代表有形战线上的功臣将领，富家子弟蔡威代表无形战线上的屡立奇功的“无名英雄”，给观众留下难以忘怀的印象。
“送咖啡”的画面，徐向前总指挥从收缴到敌军的战利品中，选择“咖啡”让徐深吉送给蔡威，体现了徐向前对蔡威为代表的情报人员的关心重视，同时也体现了编剧对蔡威的了解，咖啡在当时是奢侈品，能品咖啡的人为数不多，蔡威是来自富裕家庭，来自大上海，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可见，编剧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设计了这个镜头，特别符合史实，特别符合人物习惯，其喻意也特别深刻。
观看“打牌”的画面，徐向前等人在边打牌边讨论兵力部署，“两次出现蔡威认真观看打牌的特写镜头”。这是编剧有意设计的场景，打过麻将牌的人都知道，麻将的牌式有饼、条、万，是由0到9的阿拉伯数组成，每个数字有四张牌，麻将的玩法最为复杂有趣，搭配组合因人而异，实际上就是数学的排列组合，它与密码编排有异曲同工之妙处。徐向前边打牌边讨论排兵布阵，蔡威从牌中的阿拉伯数字的排列组合中寻找破译密码的灵感，看似无意，实为有意设计，编剧真是用心良苦啊。
蔡威的名字于1997年第一次上了电视剧，以密码破译者的身份出现，职务是红四方面军总指挥部“蔡参谋”。名字从何而来？蔡威其实是化名，原名蔡泽鏛，福建省宁德县（今蕉城区）人。1907年生，1926年前加入中国共产党，是闽东苏区的革命先驱，在上海从事党的地下工作期间化名蔡威，随后进入上海党中央特科无线电培训班学习，于1931年10月被派往鄂豫皖苏区创建无线电台，1932年2月开始侦听国民党中央社新闻，开启了红四方面军技侦先河。1933年3月首破国民党川军田颂尧“通密”密码本，为红四方面军反“三路围攻”立下大功，接着在红四方面军反“六路围攻”过程中屡立战功，特别是在万源保卫战中提供精准情报，为万源保卫战取得胜利，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剧中原型实名蔡威的出现与《血战万源》电视剧总顾问徐深吉有关，徐深吉十分熟悉蔡威，并参与和了解了寻找蔡威籍贯和亲属的全过程。剧中七个有关蔡威的场景描写中，有四个场景徐深吉都在场，在反“六路围攻”期间，徐深吉与蔡威不论在工作还是生活中都是朝夕相处的战友，互相了解极深，战友情谊极浓。
徐深吉在回忆红四方面军电台台长蔡威时说，“作为艰苦岁月幸存下来的一个老战士，我经常忆念那些为党为人民勤勤恳恳工作的老战友，他们都是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无名英雄。蔡威同志就是其中一个。”早在徐深吉任红七十三师二十八团副团长时对蔡威就有一定的了解。他曾说，“由于敌人不断围追堵截，红四方面军被迫转移西征。漫漫征途，巍巍高山。我们走陕西、过秦岭、涉汉水、翻巴山，不论是行军、宿营还是打仗，我经常看到蔡威风餐露宿、这位无名英雄勤奋工作的身影，虽然没有上前说话，可内心里，却激起了对他崇敬、爱戴的无限深情。”徐深吉调到红四方面军总指挥部任参谋后，与蔡威接触就更加频繁，同时也建立起深厚的战友情谊。“后来，我从红七十三师二一八团调到红四方面军总部当参谋，我们见面机会更多了，或是工作联系，或是促膝聊天，更加深了我们的互相了解和战友情谊。电台时刻离不开他这个台长，常常是我跑到电台去看望他。”“我当参谋有深切体会，无线电破译敌人电报，是一场特殊的、重要的战斗，关系到一个战斗甚至一次战役的成败。蔡威同志呕心沥血，在这方面有突出建树。”“记得在反‘六路围攻’时，敌人的每次较大的军事行动，包括进攻时间、地点、兵力调动部署等电报，无一漏过蔡威等同志的耳机。这些破译出的情报，成为我军捕捉战机和选定战策的重要依据，从而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作战胜利，最后以消灭敌人8万余人的辉煌成果，彻底粉碎了敌人的‘六路围攻’。”“我这个参谋，深感他给战斗创造了胜利机会，不无敬佩之意地对他说‘你手中有雄兵十万啊！’”。
正是徐深吉将军对情报技侦工作的理解是这样的直接和真切，这部产生于20多年前，徐深吉为总顾问的战争题材影视作品中，以非同寻常的多镜头表现情报技侦工作就可以理解了。
我们翻阅了许多红四方面军的史料，提及红四方面军无线电及其技侦工作的甚少，偶有提到也仅仅是用“情报人员”、“电台”、“报务员”等模糊字眼，这主要是因为技侦工作的特殊性。从事技侦工作的英雄事迹在早年不宜宣传，而一些文艺作品和影视作品涉及这方面的内容更是凤毛麟角，在电视剧《血战万源》中，不惜用多个镜头描写蔡威的英雄事迹，而且用的真实姓名，生活化的情节，实属重大突破！
今天，对于那些没有刻意研究人民军队战争史的人来说，川陕苏区的反“六路围攻”是陌生的，万源保卫战是陌生的，对于在这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战役背后起到重要作用，在无形战线上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无名英雄”蔡威更是异常陌生。但是，共和国没有忘记他，时间让历史更加清晰，让隐蔽战线上的无名英雄更加光芒闪耀。
最近，宁德市、蕉城区在拍摄原型实名的蔡威电视连续剧。由此，我记得2008年蔡威研究会成立后，创办了《蔡威研究》内部资料刊物，其中张城娥写的《电视连续剧“血战万源”中蔡威的形象分析》文章，虽然10多年过去，我翻出来重新阅读，仍感到异常的亲切和震撼，感谢张城娥当年的努力！征得张城娥同意后，应用她的部分资料写出上述文章，旨在给当下拍摄电视剧的各方提供参考，期待蔡威原型实名电视剧能成为影视红色经典之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