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英雄背后的故事——三十余载亲历记》
之《红色小布》一一专访红色电波发源地小布
专访江西宁都小布的想法由来已久,那是2008年7月1日,福建宁德无名英雄事迹展陈馆开馆时,我就听解放军总参某部的部史办主任张东征大校说,在江西宁都的小布镇,他们在筹建一个展馆,定在2008年8月1日建军时开馆。从那时起,我就想去看看,取取经。毕竟小布是军方建的馆。
2023年3月15日,我和福建宁德蔡威研究会副秘书长林旭东一起从福建宁德到江西的宁都,16日上午前往心中向往已久的红色小布镇。之前,我请军方总参某部原办公室主任刘建京大校和李靖馆长帮助,已与小布镇的温水生副镇长联系上了。
翻开中共党史和军事史,我们不难看到一个普遍的现象,通讯部门几乎都是挨着党和军队“指挥中枢”设立的,在小布也不例外,党和军队的机构在龚氏宗祠,而无线电通讯机构就设在附近的龚氏家庙。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技术侦察情报工作,是由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亲手创建的,从创建之日就重视文化和科学技术,这也是我党我军科技强军的源头。1931年1月6日,中国工农红军架设起第一部无线电侦察台,开启了技侦情报工作的先河,使红军的侦察情报工作发生了革命性的飞跃,在我党我军的情报工作史上具有划时代的重大意义。
走进龚氏家庙,正面是毛泽东主席的题词“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中间是一幅由军事画家王吉松所作的大型油画,左边是毛泽东和朱德,右边是王诤和刘寅,这两人是我军无线电技术侦察情报工作的先驱者。
1930年12月30日,红军在歼灭国民党军张辉瓒十八师的战斗中,缴获一部电台,其中发信部分被毁,收信部分完好,史称“半部电台”。1931年1月6日,王诤、刘寅等在宁都小布架台,开始侦听国民党军电台通话和中央社新闻。在小布镇赤坎村红一方面军司令部参某处东房的房屋里布置了报房,在龙冈战斗中缴获的那部三灯收信机摆在一张八仙桌上,王诤认真地检修机器,刘寅在室外架起接收天线,秘书处的同志找来了铅笔和电码本,副官处的同志还送来了毛边纸和茶油灯盏。接通电源后,耳机里即发出了“滴滴”的响声,正式试机成功。从此,我军第一部侦察电台正式诞生,这一天也被确定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技术侦察情报工作的创建日。展示馆里用场景再现的方式,让参观者如临其境。
军方的同志到小布赤坎村一看,周边的环境与刘寅在回忆录里描写的一模一样。于是,查对了王诤的回忆文章和走访了当地老区人民,特别是对龚氏宗祠和龚氏家庙的考察,确认了赤坎村的地点就是他们要找的地点。
这样,军方就指定一位“政委”,组建工作专班与宁都县党委政府对接后,开始筹建龚氏家庙和我军第一部无线电侦察台旧址的修复工作。
听到这个故事,让我感到不寻常的巧合。福建宁德无名英雄蔡威,他的老战友和军方在寻找他的家乡时也是找错了地方,找到后也是在蔡氏家庙连同故居里布馆展示他在无线电技术侦察的光辉业绩和不平凡的贡献。找错“地方”与在“家庙”布馆真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照理来说,小布是我军第一部无线电侦察台的专馆,更多的是反映中央苏区中央局,中华苏维埃中央军事委员会和红一方面军的无线电侦察机构和人员,而蔡威远在千里之外的鄂豫皖苏区和川陕苏区,属于红四方面军的无线电侦察机构,那么馆里应该很难找到红四方军的电台内容和蔡威的内容,我想即便是有,也应该只是点缀而已吧。
令我感到意外和震惊的是,馆里不仅有红四方面军的无线电技侦内容,而且有七八处展示了蔡威的光辉业绩,突显了蔡威在红四方面军的领军地位。
展馆里对红四方面军的无线电侦察和成果充分体现,蔡威被誉为军中“菩萨”的由来,密码破译成果在战役中的作用,以及蔡威在电台机务上用水轮机代替发动机的发明创作,细到蔡威获得300块大洋的奖金情节都有,包括牺牲在长征路上的永久怀念等等。
这些都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与赖玉华馆长交流后才知道,该馆的布展资料全由军方提供,并由军方把关后布展,从2008年8月开馆至今一直对外公开开放。现该馆位于小布镇的AAAA景区内,长年开展对军方、地方和大专院校的交流。我把这一情况告知一位业内人士时,他给我的回复是:“即便是在中央苏区,蔡威的分量依然很重……总参某部很客观,也很公正,将情报工作几乎上升到决定长征生死的决定性因素之一了”。
赖玉华与我交流了一件奇闻趣事,他认真地对我说,听说蔡威当年并没有牺牲,而是金蝉脱壳,隐蔽身份打入敌人内部去了。我十分感兴趣地问他是哪里听说,他说参观馆里的人有过这种说法,因为蔡威是上海党中央“特科”的。我解释到,蔡威的确牺牲了,并叙述了其牺牲的场景和时隔62年,蔡家后人寻回先烈遗骨的曲折过程。我进一步与他解释说,打入敌人内部去,也是一种侦察敌方情报的手段,而破译密码侦察敌方情报的手段,更能悄无声息出其不意。类似于蔡威这种破译专家,是军中的“宝贝”,处在严格的保护之中,是不会轻易派去执行任务的,更不会冒险打入敌人内部的。
我欣喜地看到“小布红色苏区小镇”的研学课程里,有“无线电通讯队的成立与科技强军思想”的内容,授课人邱新民是宁都县史志办原主任,现场教学有毛泽东“十六字”运动战诀的诞生、一部半电台的故事等。我希望赖玉华帮助联系,向邱新民讨教取经,说实在的,这个领域涉及的人不多,军方可能有一些,地方少之又少。我让赖玉华送上《蔡威传》给邱新民,请他到宁德蔡威事迹展陈馆考察指导。
下午3点,我把《蔡威传》和《寻剑一一无名英雄蔡传奇》赠送宁都小布镇和第一部无线电侦察诞生地展示馆,诚邀互动。
左起林旭东、温水生、陈国秋、赖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