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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秘档案 | 《无名英雄背后的故事——三十余载亲历记》之《包座战役》

2023-02-12 16:10:00 大梦蕉城
□ 陈国秋
 

蔡威事迹展陈馆里有一幅高3.2米宽12米的大型艺术品,是摆放馆里最耀眼位置的最大一幅室外浮雕,反映的主题是包座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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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精心突显这场战役,我以为从蔡威的破译密码生涯而言,它的意义几乎可以与世界经典战役四渡赤水相媲美。包座战役在红军长征史上宣传的不是太多,但它是一段特殊背景之下发生的一场事关党中央、毛主席生死存亡的战役。因此在讨论纪念馆扩建方案时,大家都认为,有必要好好宣传一下这场鲜为人知的非凡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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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临生死选择

 
 
1935年6月,中央红军翻过长征路上第一座大雪山——夹金山,在四川西北部的懋功地区与红四方面军会师。8月上旬,红军总部决定红一、红四方面军混编成左、右两路军,右路军由徐向前、陈昌浩指挥,由红一方面军的一军、三军,红四方面军的四军、三十军及军委纵队一部和红军大学组成;左路军由朱德总司令指挥(实际上是由当时任红军总政委的张国焘指挥)由红四方面军的九军、三十一军、三十三军,红一方面军的五军(由红五军团改称)、三十二军(由红九军团改称)及军委纵队的一部组成。两路红军分别沿班佑、阿坝北上,然后在巴西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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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下旬,右路军在党中央、毛泽东等率领下,从毛儿盖地区出发,跨越大草地,向班佑、巴西前进。经过整整一个星期的艰苦行军,终于胜利地走出了荒无人烟的茫茫草海,到达草地边缘的巴西、班佑一带。红军打进巴西,向东走约百余里,便到了包座(今若尔盖县境内)。包座,地处松潘以北,一条包座河流贯穿其间,将它分为上、下两部分。上包座位于包座河东岸,下包座位于包座河西岸。这里群山环抱,森林密布,地势极为险要,是国民党将领胡宗南所率4万军队的重要补给线,四周布满碉堡。这里既是红军从四川进入甘南的必经之地,也是敌我必争之地。当胡宗南发现红军即将走出草地时,便急忙调遣其主力进行阻拦。他除了早已派遣一个团驻守在上、下包座之外,并调原驻漳腊的第四十九师速向包座增援。这样,红军右路军面临生死存亡的考验,要么突破胡宗南的防线,打开北上通道;要么被胡宗南压回茫茫大草地,陷入被动陷入绝境。
 
 
 

破译胡宗南密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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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8月,为加强红军总司令部工作,调整了红军内设电台机构,下设5个局。德、张国焘、周恩来、王稼祥、刘伯承、徐向前、陈昌浩七人联名签署命令,任命红军总司令部一局局长周子昆,二局局长蔡威,三局局长宋侃夫,四局局长徐长勋,五局局长王维舟。
1935年8月20日,新任红军总司令部二局局长的蔡威接到跟随右路军过草地的命令。摆在红军面前的是神秘而又恐怖的松潘草地,现在已是北上甘南的唯一选择。
蔡威平时用两只皮箱子装文件、书籍和衣服,穿越草地前必须精简行李。他把皮箱里的东西做了重新整理,扔掉了不少东西,电台报务员李永悌过来帮忙,发现一张登记表,上面写着蔡威的名字,年龄一栏写着28岁。“蔡局长,这也扔掉吗?”李永悌问。蔡威点点头说:“把它烧了。”李永悌这才感到,这回过草地非同一般。后来他说:“其实,过草地的艰险比我们所能想象的要厉害十倍、百倍啊!
8月21日,蔡威和他的战友背上青稞面和牦牛肉干,离开毛儿盖,踏进了松潘草地。草地犹如一幅色彩斑斓的“魔毯”,在这美丽的“魔毯”下处处是置人死地的陷阱。
先头部队在藏族向导的指引下,从水草间找出了一条曲折的小路。但是草地上气候变化无常,一会儿晴空万里,烈日炎炎;一会儿雷电交加,暴雨倾盆,先头部队设置的路标很快就找不到了。路标是生命线,在几乎没有任何参照物的茫茫无边,草地里失去目标就迷失了方向,许多官兵因此深陷沼泽中。
电台过草地就更加困难了,工作人员不仅要背着干粮袋和行李,还要抬着电台充电瓶,充电器和其他器材,身上的负重使他们脚下踏出的泥坑要深的多,危险的多。为了电台的安全,许多运输队员宁可忍着饥饿,忍着疲劳,冒着生命的危险,也要小心翼翼的抬着电台走。他们还想出一个办法,用绑带把重要的设备绑在后面队员的肩背上,然后拉着绑带前面的队员给后面驮机器的队员探路,后面的队员紧紧拉住前面的队员,让他们不至于陷入泥沼。
给蔡威的那匹马,他舍不得骑用来驮机器。蔡威还有项重要的任务,是侦察敌情。一到休息地,机务员就立即架设天线,开动发动机,蔡威便戴上耳机,搜索国民党军的电台。
蔡威为了不间断侦听,命令两部电台不能同时行军,必须相互配合交叉工作,即一部电台随队行军,另一部电台就开机工作。等行军的电台停下,另一部电台再收起天线去追赶队伍。
蔡威始终没有停止对国民党军电台的侦察。八月的草原,夜间气温仅为0度,在草地里跋涉了几天的红军官兵内无果腹之食,外无御寒之衣,疲病交加,饥寒交迫。别人可以躺下睡一觉,但蔡威不行,他与大家一起行军,别人躺下了,他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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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共中央所在的右路军走出草地的第三天,先头部队到达松潘阿坝、班佑地区时,被胡宗南发现。胡宗南立即电令国民党第49师师长伍诚仁:(一)贵师应即日由现地出发,经柏木桥、上下包座向阿西茸前进。(二)行军计划及给养,由贵师自定,逐日宿营时,须与本师无线电联络。
这份电文被蔡威破获,他立即将这一情况报告了红军前敌指挥部徐向前总指挥。
上下包座位于松潘西北部,离松潘约200里,是红军走出草地北上甘南的必经通道。上下包座相距数十里,地形十分险要,国民党守军修筑了许多碉堡,并备有大量粮食,可以长期坚守。国民党军的团长康庄令其第三营驻守上包座大戒寺及其附近山头阵地,他自己率团部与第一营、第二营驻守下包座求吉寺,以张孝莱支队进驻下包座附近的阿西茸。第二天,胡宗南又电令伍诚仁从漳腊向包座疾进,增援康团。
蔡威得此详细情报,速报徐向前。徐向前所率的红军前敌指挥部认为,必须抢在胡宗南增援部队赶来之前强占包座,出师甘南,否则将陷入被动。

8月26日,徐向前、陈昌浩走出草地,抵达班佑,设前敌指挥部于巴西。蔡威的电台也入座附近的一座院子里。

 
 
 
 
 

 

 
 

打开北上通道

 
 
红军前敌总指挥徐向前和政委陈昌浩考虑红一方面军的一军和三军在长征中减员较多,因而向党中央和毛泽东建议,攻打包座的任务,由红四方面军的三十军、四军承担。中央批准了这一建议。
毛泽东亲自向红三十军政委李先念、军长程世才等交代任务。毛泽东把一幅北上路线图铺在地上,就占领包座、打开北进甘南通路和北上建立根据地等问题,向他们作了具体指示。此时获悉国民党第四十九师的先头部队,距包座只有40余里。毛泽东和徐向前等决定,在敌援兵未到来之前,速战速决,首先消灭包座守敌,控制要点,然后集中兵力打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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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前亲自指挥包座战斗。他不顾连日过草地的疲劳,带领有关人员,到距包座、求吉寺(救济寺)几百米的地方勘察地形,侦察敌情。徐向前等鉴于包座守敌只有一个团,而增援的敌军却有一个师,根据敌情具体决定:围困包座守敌,集中红军主力打击前来增援的敌第四十九师,最后全歼包座敌人。于是,调遣红三十军第二六四团进攻上包座大戒寺的守敌,而以红三十军主力准备歼敌援兵;以红四军第十师进攻下包座求吉寺的守敌。徐向前的指挥所就设在上、下包座之间的一座山头上。
8月29日,黄昏红四军第十师向求吉寺发起猛攻,很快扫清了外围据点,突进寺内。敌人拼死顽抗。十师师长王友钧亲自端起机枪,架在警卫员肩膀上向敌人扫射,掩护部队冲击,不幸中弹牺牲,年仅24岁。最后我军歼敌一个多营,占领了求吉寺。
30日,夜援敌第四十九师的先头部队,进到大戒寺以南。第四十九师原是福建军阀张贞的部队,在中央苏区就吃过红军的亏,知道红军的厉害。现在它是胡宗南的主力,师长伍诚仁,共有一万二千多人,装备精良,战斗力较强。为了诱敌深入,红军与敌稍稍接触后,即向大戒寺东北方向后撤,让敌人进到大戒寺。敌人非常小心怕中伏击,先以一部分兵力搜索前进,夺占有利地形,主力随后跟进。徐向前与程世才研究决定,令红三十军主力在山上隐蔽,以正面一个团进行节节抗击,继续诱敌深入。因我军隐蔽很好,敌人摸不清情况,加以离包座只有十几里路了,敌人急于进到包座,乃加速向前推进。
31日下午,敌人主力终于全部进入红军的伏击圈,指挥部发出了总攻击令。红三十军主力一万三千多人,以锐不可挡之势向敌人冲杀过去,将敌人的师部和各团分割成三截,包围在包座河的两岸。敌人遭红军突然袭击,急忙抢占山包,利用树林作掩护,拼命进行反击。红军虽在总数上略优于敌人,但过草地后体力消耗很大,装备又比敌人差,要歼灭数量几乎相等的敌人,战斗任务是十分艰巨的。我军所有预备队和机关干部、宣传员、炊事员、饲养员,都拿起枪同敌人搏斗。徐向前离开指挥部,到前沿阵地直接指挥。红军战士们冲进敌群,以手榴弹和刺刀同敌人拼杀,打得极为英勇,牺牲得也极为壮烈。有个战士,一只胳膊打断了,另一只手里还紧握着大刀。还有个战士左臂中弹,他就用右手挥舞大刀,连续砍倒三个敌人,不幸胸口又中一弹,壮烈牺牲。六七里长的战场上,枪炮声、手榴弹爆炸声、呐喊声和冲锋号声响成一片,山鸣谷应,声震长空。红军战士的英勇战斗精神,足以惊天地而泣鬼神。敌师长伍诚仁见情况危急,再三急电胡宗南求援。但是,远水不解近渴。激烈的战斗持续了七八个小时,红军终于将被截成三段的敌人全部歼灭。那些困守在大戒寺后山碉堡内待援的敌人,在红军的声威和政治攻势下,全部缴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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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役是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会师之后取得的第一次重大胜利,共毙伤敌师长伍诚仁以下官兵4000余人,俘敌近千人,缴获各种枪械1500余支,并缴获大批粮食、牦牛和马匹等。战役的胜利扫清了北上的障碍,打开了向甘南进军的门户,使得国民党军企图把红军困在草地的阴谋彻底破产。

 
 

分享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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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历来重视“二局”工作,曾对“二局”有过高度的评价,赞誉“二局”是长征夜里行军的灯笼。那么,毛主席认识蔡威吗?或者说蔡威见过毛主席吗?我查阅了大量资料,终于在军方某部副部长李永悌将军写的回忆录里找到这方面的记录,当时李永悌是蔡威领导的二局下属的电台报务员,他在回忆录中写道
一天天气比较晴朗,我们看到徐向前总指挥和陈昌浩政委正蹲在一个坡地上休息、讲话,我们也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下来休息。
徐总指挥见到蔡威就招呼他过去,蔡威同志走到那里也蹲下来和他们一起说起来,说什么,我们没听清楚。
我们几个人也小声说起话来。
就在我们说话之间,从后面走过来一个人,他穿一身旧军装,高高的个头,瘦长的脸,留着很长的头发。在他身后,有一个警卫员和两个战士抬着一副空担架,还有一个人牵着一匹马。
看到这情景,我们就猜想这位干部肯定不是一般的人。“他是谁啊?”我身边的一个同志问。“不知道。”“是朱德总司令吗?”“他不是朱总司令”,我插话说。“从杂谷脑到毛尔盖的路上,爬打鼓山的时候,我见过朱总司令,他年龄比较大,个头高,四方脸,浓眉大眼,骑的是一匹骡子,从我身边走过。今天这个人不像是朱总司令。”“是不是周恩来副主席?”大家不说话了,因为我们谁也没有见过周副主席,不认识他,难以判断面前这个人是不是。
再看那边刚才来的那位干部和徐向前、陈昌浩、蔡威说了一会儿话,又挥挥手继续往前走了,警卫员、抬担架的和牵马的战士紧跟在他的后面。
过了一会儿,蔡威同志回到了我们这边。“局长刚才那个人是谁?”蔡威说:“那就是毛主席。”是他呀!”我们都很惊奇,同时又向前方看去,可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阳光照耀下的草地之中了……
从李永悌的回忆录看,似乎毛主席不像是第一次认识蔡威,而像是认识已久的老朋友一样。但从现有资料中分析,的确是蔡威见到毛主席为数不多中的一次。
打下包座的第二天,毛泽东来到班佑寺前敌总指挥部,高兴地说:“草地的苦,我们没有白吃喽!”住在隔壁的蔡威看见毛主席来了,便走到院子里加入了谈笑。
徐向前指着摆放在一张桌子上的战利品,对毛主席说:“喜欢什么你就任意挑吧。
毛主席对满桌子的罐头、青稞酒、牛肉干视若无睹,却单单把一包香烟抓在手上:“我只要烟,这可是我的命啊!
机灵的警卫员连忙找来一个袋子,把桌上的香烟和辣椒通通装进袋子,想囊括而去。
陈昌浩眼疾手快,立即抓过几包烟塞到蔡威手里,说:“留几包给我们的菩萨爷吧!”毛泽东和徐向前都“哈哈哈”地笑了:“应该,应该!
……
 
 
 
 
 
 
 
 

包座战役的启示

 
 
在扩建蔡威事迹展陈馆时,有人建议大型浮雕选用四渡赤水,而我们却认为宣传鲜为人知的包座战役。我认真比对过二者与蔡威破译密码工作的关联度,虽然我们找到了九份关于红四方面军破译四渡赤水战役的电报原文,但我们的客观定位是四渡赤水战役有红四方面军无线电技侦工作者的贡献,有蔡威的一份功劳,是红一、四方面军情报共享的成果,助力党中央毛主席带领红军主力巧妙穿插,四渡赤水,跳出国民党蒋介石30多万大军的铁桶般的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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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座战役不同,蒋介石令直系胡宗南部队就是企图把红军压回草地,困死草地。在党中央、毛主席面临生死考验情况下,摆在眼前的只有一条生路,那就是必须突破,必须绝地反击。胡宗南部队兵强马壮,而红军是刚刚穿越草地的疲惫之师,在这种困难情况下,蔡威精准情报显得尤为重要,最终徐向前围点打援,以李先念的红三十军险胜国民党胡宗南部队伍诚仁五十九师,杀开一条血路,打开北进通道,使党中央、毛主席又一次脱离险境。

手记:国家层面已推出《长征国家文化公园建设保护规划》,四渡赤水与包座战役都位列其中。四渡赤水在贵州省习水县,已有十多个国家文保单位,是闻名中外的红色旅游经典景区,而包座战役在四川省的若尔盖县,仅有一个省级文保单位,是个鲜为人知的荒野之地。我衷心期待,在《长征国家文化公园建设保护规划》的实施中,能突显这个同样攸关党中央、毛主席和中央红军生死存亡的战役纪念地,打造好,建设好这个红色景点,让后人参观学习,让后人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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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奉上!敬请期待!

《无名英雄背后的故事——三十余载亲历记》

之《长征胜利君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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