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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秘档案 | 《无名英雄背后的故事——三十余载亲历记》之《中央档案馆的唯一发现》

2022-12-13 17:53:00 大梦蕉城
□ 陈国秋
 

从查阅档案中得到第一手资料是研究党史的最佳途径。关于蔡威在上海从事地下革命活动,以及在苏区、长征途中从事密码研究,我们曾试图从查阅有关档案资料入手来复原这段历史,但是20多年过去了,在这方面没有取得突破。对蔡威的研究大体可分为在宁德、上海、苏区、长征这四个阶段,尤其是核心部分的苏区、长征内容,我们史海捞针,几乎到了“一档难求”的地步。

 
宁德籍的一位乡贤石维行研究员在中央档案馆工作,与时任宁德市(县级市,现为蕉城区)市委办主任叶明祥是好朋友,1991年石维行回到家乡宁德,就与叶明祥联系。叶明祥是一年前到北京开宁德乡亲联谊会时认识他的。所以石维行回宁德都会与叶明祥见见面。这次见面,叶明祥向他介绍了宁德籍蔡威的事迹和北京老战友寻找蔡威家乡和亲人的感人过程。军人出身的石维行知道了家乡还出了一位无名英雄蔡威,对蔡威的事迹十分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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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春节前,石维行回到宁德,仍然念念不忘蔡威的事,处于工作职业的敏感,他提出要看看徐向前元帅题词的原件。叶明祥就通知我和当时的档案馆办公室主任薛赞平,陪同石维行去看元帅的题词。

 

第二天上午,我和叶明祥一起陪石维行到档案馆。原来,石维行在中央档案馆是负责解放军将帅资料的,我向他介绍了蔡威战友中有三位中顾委委员宋侃夫、王子纲、肖全夫的题词,前两位与蔡威一起被称之为红四方面军“情报三杰”,后一位是乌鲁木齐军区司令员。为蔡威题词的有徐深吉(中将,北京军区副司令员)、马文波(少将,军方某部副部长、外交部副部长)、陈福初(少将,军方某部政委)、李永悌(少将,军方某部副部长)、徐明德(少将,海军副参谋长)、耿锡祥(少将,第四机械工业部政治部主任),还有胡正先(军方某副部长)、游正刚(北京军区装甲兵副司令员)等。当介绍到徐向前元帅为蔡威题词的情况时,石维行听得仔细,还询问了整个过程,因为这里面有故事,是烈士家乡党委政府未向元帅提出题词请求的情况下突然收到题词的。石维行听完介绍后,兴趣更浓了。薛赞平打开铁柜,取出用档案袋装的徐向前元帅的题词。当石维行看这份原件时,长期从事档案管理工作的敏感告诉他,这是一份异常珍贵,而且是十分稀缺的孤本,他本人也是第一次发现元帅命名某个人为军中“无名英雄”的。当他听完元帅题词的故事后,忙问:“那寄题词的信封呢?”这题词与信封应该是配套管理才对啊,业内人士所提的问题是专业的。我回想了一下告诉他,有关蔡威的走访录音和题词是由我经手,于1987年移交档案馆的,如果没有连题词信封一起移交,那可能就在我个人保存的资料里。薛赞平说:“档案馆没有见到这个信封。”我说:“当时写的是我的名字收,可能在我那,我找找。”所幸的是到了26年后的2018年,终于在仔细翻找资料时找到了,现存在蔡威事迹展陈馆。石维行说得对,这个挂号信封原件理应与题词配套保留,同时也作为元帅题词故事的见证物件保留。

 

石维行经过慎重考虑,提出能否将徐向前元帅的原件上收到中央档案馆收藏,因为中央档案馆有专设的军中将、帅题词收藏室,在那里收藏保管条件会更好。薛赞平说,那怎么行!这是徐向前元帅写给蔡威烈士家乡的。的确,宁德能出这样一位“无名英雄”,又有徐向前元帅写得如此珍贵的原迹是十分难得的,认为还是留在“无名英雄”的家乡收藏保存更有意义。

 

叶明祥和我做了协调,叶明祥让薛赞平复印一份给石维行带回去,我补充说档案馆要按石维行的建议改善条件保管好徐向前元帅和将军部长们的题词。

 

石维行虽然未能带走徐向前元帅为蔡威题词的原件,但对蔡威的事情一如既往地关注。回京后,他借工作之便,利用工作之余,花了很多时间查阅红军时期的有关档案,这才知道,我军密码研究这个领域留下的历史原件少之又少。石维行不灰心,继续大海捞针,经过两个多月的努力,终于在红军长征中牺牲烈士的档案里,寻找到一份蔡威的个人档案,只有两页纸。石维行复印好档案,盖上“中档复印件”的红色棱形章,用中央档案馆的信封寄给了薛赞平。薛赞平从1992年一直保存着这份珍贵的档案材料,几次搬家都特别注意。2007年,中共宁德市蕉城区委成立蔡威事迹展陈馆筹建小组,薛赞平知道后,将这一份档案资料郑重交到了筹建组副组长郑贻雄手中。

 

 

 

这份档案的发现极为难得,如果不是石维行在中央档案馆工作,如果不是他对家乡的事特别关注,哪有可能花这么大的气力去查一份未知的档案呢。

 

中央档案馆的《红军烈士名录》中有两页与蔡威有关,这是目前发现的蔡威的唯一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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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的第一页是一个横写的字条,内容如下:

蔡威  福建  男  总司令部二局长  1935(年)在甘肃病故

曾在上海作(做)工作,到鄂豫皖红四方面军任二局长,后调总部

 

档案的第二页是油印后手填的表格,内容如下:

姓名  蔡威

别名  (空白)

籍贯  福建

过去做过些什么工作  在上海做过工作,后即到鄂豫皖,担任四方面军二局局长,后任总司令部二局局长

牺牲情形  在战斗紧张时,每天日夜工作二十小时,致因劳致病身死。

牺牲时间地点  1935年在甘肃某县病死。

牺牲后家庭状况如何,有无家庭通讯处  不清楚

有无遗嘱  内容如何  无遗嘱

备考  (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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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研究这份档案,不难看出,这份档案资料不是蔡威牺牲后马上形成的。因为在牺牲的时间上出现了差错,蔡威牺牲于1936年,而不是1935年。同时,我们也不难看出,这份档案资料是十分熟悉蔡威的同志,甚至是同行参与制作填写的。因为一般人不可能知道“战斗紧张时(蔡威)每天日夜工作二十小时”这样的细节,也无法作出“因劳致病身亡”的结论。

 

解读这份档案,令我们对无名英雄蔡威以及他所从事的这一特殊领域有更深的了解和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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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一  蔡威的职务,档案中写到“曾任红四方面军二局局长,后任红军总司令部二局局长。”

 

蔡威在红军中的任职轨迹是红四方面军第二电台台长,红四方面军总部二局局长,中国工农红军总司令部第二局局长。这个“二台”和“二局”在红军时期是专门从事无线电技术侦察的,通俗讲就是破译密码的机构。

 

解读二  蔡威的牺牲情形,档案中写到:“战斗紧张时,每日工作二十小时,因劳致病身死。”

 

与档案说法不一的是,蔡威在长征三过草地后染上重伤寒,医治无效去世。表面看,蔡威是染病去世,细细分析起来另有原因,从事这个行业的专家告诉我:“蔡威从事密码破译工作,付出了超负荷的劳动,透支了生命,他是累死的。”在红四方面军反三路围攻和反六路围攻战役中,蔡威常常是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即使是抽空打个盹,也是头上戴着耳机伏在电台上,当耳机里讯号一响,顿时惊醒,立马投入到紧张的工作状态。反六路围攻中,红四方面军以8万对国民党军25万,每天要破译国民党军上百份电文,“战斗紧张时”蔡威能用直译的方式,创造了日破200多份电文的记录,就是耳机里收听敌军电台的发报,直接译出电文内容。最终,这场历时8个多月的战役,敌军以“官损五千,兵折八万”而失败,而蔡威作为主要的破译者要付多少个不眠的日日夜夜,这样的工作强度能不透支生命吗?在长征途中,在中央红军“四渡赤水”战役中,蔡威更是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跟踪中央红军周边的敌军电台,每日向中央红军提供情报。这种工作性质,这样的工作强度,是凡人肉身能顶得住的吗?所以,档案里写的“因劳致病身死”,是从事过这个行业的业内人士写的,真实地反映了蔡威是透支生命“因劳致病身死”的牺牲情形。

 

解读三  档案有无遗嘱内容如何栏目中填写的是“无遗嘱”。

 

果真无遗嘱吗?果真无话留下吗?我相信,蔡威有满肚子的话要说,我还相信,蔡威一定会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宁德,有他的妻儿,有他的父老乡亲,有他的儿时伙伴……但是,不能说!因为从事这个行业的职业本能告诉他不能说,再多的秘密也只能带到棺材里,埋葬在地下里。这就是我党我军的最高保密铁律:“上不告父母,下不传妻儿”。

 

 

 

2008年12月8日,我和叶明祥、郑贻雄、蔡述波三位蔡威研究会名誉会长到北京专访军方和地方的专家、业内人士,研究探讨有关《蔡威传》的写作问题。到北京,自然要拜访乡贤石维行,叶明祥即与他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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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秋与石维行(左)在北京照片郑贻雄拍摄

 

原来,石维行研究员早年在地方部队和军事科学院工作,后转业到中央档案馆工作,长期研究我党在各个时期重大历史转折的高端课题,成果丰硕。石维行健谈、博学且极富热情。当我们向他汇报家乡为蔡威创建“蔡威事迹展陈馆”和为蔡威写传时,他感到十分高兴,并表示借助于他在北京从事过档案工作的有利条件,扩大线索,多方查找档案资料,为家乡的事出一份力。听了石维行的这番话,我们感到一份浓浓的乡情,更增加了做好宣传“无名英雄蔡威”工作的信心。

 

感谢乡贤石维行的执着和关注,感谢为发现中央档案馆蔡威档案而一起努力的叶明祥、薛赞平、郑贻雄等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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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英雄背后的故事——三十余载亲历记》

之《北京筒子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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